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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4 月，搭载六条斑马鱼的神舟(shénzhōu)二十(èrshí)号进入太空，抵达中国空间站，相关科学实验正式启动。

空间失重(shīzhòng)给(gěi)宇航员(yǔhángyuán)的心血管系统、骨骼系统带来多种潜在风险，失重性骨丢失（指骨组织在微重力条件下发生的骨量减少和骨密度降低等）及心肌重塑（指心脏在结构或功能上对环境变化(biànhuà)作出的适应性或病理性重构）是制约人类(rénlèi)开展深空探索的重要医学问题之一。这六条斑马鱼将(jiāng)帮助科学家研究失重环境下的骨丢失和心肌重塑机制。作为与(yǔ)人类基因组相似度高达 70%~80% 的模式生物，斑马鱼在此次的重要研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

此次参与实验的(de)斑马鱼在小型受控实验单元内活动 图片(túpiàn)来源：华南理工大学

那么，除了(chúle)斑马鱼，还有哪些生物也成为了科学探索的“代表”？为什么它们能被选中(xuǎnzhōng)？又带来了哪些重要发现呢？

在生命科学研究中，科学家们往往无法(wúfǎ)直接在人体或复杂生态系统中开展实验。为了揭示生物基本规律，探索(tànsuǒ)生命现象的(de)本质，就需要选择一些(yīxiē)代表性强、实验操作简便的生物体。这些被广泛应用于科学研究，能够为理解(lǐjiě)其他生物（尤其是人类）提供普遍性参考的生物体，就被称为模式生物。

常用的模式生物(shēngwù) 图片来源：作者使用AI生成

模式生物具有一系列理想特性(tèxìng)：体积小、繁殖快、生命周期短、基因组(jīyīnzǔ)清晰、易于开展遗传相关的操作，且生物学特性与研究对象具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性(xiāngsìxìng)。通过研究这些生物，科学家们可以在相对可控、可重复的条件下，深入分析基因功能、发育(fāyù)机制、疾病成因等生命科学关键问题(guānjiànwèntí)。

常用的模式生物(shēngwù)有哪些？

随着生命科学研究的不断深入(bùduànshēnrù)，不同领域(lǐngyù)的科学家根据各自研究目标，逐步建立起了一套多样化的模式(móshì)生物体系。这些生物在(zài)遗传学、发育生物学、神经科学等领域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以下是当前最常用的一些模式生物：

果蝇（Drosophila melanogaster）：体型小、繁殖快、遗传背景清晰，是研究遗传规律(guīlǜ)和发育过程的(de)经典模型。科学家摩尔根正是(zhèngshì)利用果蝇，首次证实了基因位于染色体上。

小鼠（Mus musculus）：与人类(rénlèi)基因组高度相似，且易于进行基因敲除(qiāochú)和转基因操作。广泛应用于肿瘤学、免疫学、神经科学及代谢(dàixiè)疾病研究，是哺乳动物中最重要的模式动物之一。

线虫(xiànchóng)（Caenorhabditis elegans）：体(tǐ)透明、细胞数目固定，适合追踪细胞发育(fāyù)和死亡过程。通过对线虫的研究，科学家揭示出(chū)程序性细胞死亡（Apoptosis）的分子机制。

斑马鱼（Danio rerio）：胚胎发育(fāyù)过程透明可见，且繁殖量大，适用于研究(yánjiū)器官发育、心血管疾病及药物筛选，近年来在空间生物学(shēngwùxué)领域也得到广泛应用。

酵母(jiàomǔ)（Saccharomyces cerevisiae）：单细胞(dānxìbāo)真核生物，生命周期短，是研究细胞周期、基因表达调控及基础代谢机制的关键模型。相关研究多次获得(huòdé)诺贝尔奖。

拟南芥（Arabidopsis thaliana）：体型小、生命周期短、基因(jīyīn)组小且已(yǐ)完成测序，是(shì)植物生物学、基因调控与环境响应研究的首选模式植物。

水稻（Oryza sativa）：全球重要的粮食作物，同时也是植物功能(gōngnéng)基因组研究的重要模型，为作物改良与农业生物技术(jìshù)发展提供(tígōng)了丰富的研究资源。

玉米（Zea mays）：具有复杂的遗传(yíchuán)特性和大型基因组，常用于研究遗传变异、基因互作及作物育种(yùzhǒng)机制。

通过(tōngguò)这些模式生物，科学家们可以在实验室条件下模拟和探索人类及其他物种的生命现象，从而加速理论发现与(yǔ)技术创新。

这些(zhèxiē)生物为什么被选为模式生物？

在多样的生物中，被选为模式(móshì)生物的仅是极少数。它们之所以脱颖而出，既源于自然特性，也得益于长期科学实践(kēxuéshíjiàn)的筛选与积累。总结(zǒngjié)来看，模式生物通常具备以下几个核心优势：

模式生物普遍体型小巧(xiǎoqiǎo)、养殖条件简单(jiǎndān)、成本低廉，便于在实验室大规模(dàguīmó)饲养与观察。例如，果蝇和线虫可以在极短时间内繁殖大量个体，显著提高实验效率。

快速(kuàisù)的生命周期意味着可以在短时间内(nèi)观察到多个(duōgè)世代的遗传变异与表型变化。这为研究遗传学规律、突变效应及发育过程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例如，斑马鱼从受精到形态发育完成仅需(xū)数天，成为理想的发育生物学模型。

模式生物的基因组(jīyīnzǔ)通常较小，且大多已经被(bèi)完整测序。比如，拟南芥是最早完成基因组测序的植物之一，小鼠也已被发现与人类基因组具有高度同源性。这使得研究者能够在相应(xiāngyìng)的模式生物身上精确定位基因功能(jīyīngōngnéng)，开展基因编辑和系统生物学分析。

易于进行(jìnxíng)与遗传相关的操作

模式生物通常具备高度成熟(chéngshú)的(de)遗传学工具，例如小鼠的基因(jīyīn)敲除技术、斑马鱼的 CRISPR-Cas9 基因编辑系统。通过对特定基因的操控，科学家可以模拟疾病、筛选药物靶点(bǎdiǎn)，甚至探索基因调控网络的奥秘。

与(yǔ)人类具有生物学相似性

尽管物种不同，但模式生物(shēngwù)的许多基本生物学过程和人类都显著相近(xiāngjìn)。例如，线虫体内(tǐnèi)的细胞凋亡机制与人类高度相似，小鼠的免疫系统也能在一定程度上(shàng)模拟人类的免疫反应。这种生物学相似性使得模式生物成为理解复杂生命现象、探索疾病机理的重要桥梁。

模式生物之所以在科学史上占据重要地位，源于它们曾经(céngjīng)帮助人类揭示(jiēshì)了生命的基本规律。以下是(shì)几种具有代表性的基于模式生物的重要科学发现。

20 世纪初，托马斯·亨特·摩尔根（Thomas Hunt Morgan）利用果蝇开展(kāizhǎn)遗传学研究，通过追踪果蝇眼睛颜色等可见性状的(de)遗传规律，首次证明了基因(jīyīn)是以线性方式排列在染色体上的。这一发现奠定了现代遗传学的基础(jīchǔ)，他也因此获得 1933 年诺贝尔(nuòbèiěr)生理学或医学奖。

作为(zuòwéi)哺乳动物(bǔrǔdòngwù)中的典型模式生物，小鼠因(yīn)其基因组与人类高度相似，被广泛用于疾病模型建立。特别是在癌症和(hé)免疫疾病研究领域，通过基因敲除小鼠模型，科学家发现了如 p53 肿瘤抑制基因等关键分子，大幅推动了肿瘤发生机制和治疗策略的理解与发展。

线虫以其细胞数量固定、体透明等特性(tèxìng)，成为发育生物学的重要(zhòngyào)模型。悉尼·布伦纳(bùlúnnà)（Sydney Brenner）、约翰·苏(sū)尔斯顿（John Sulston）和罗伯特·霍维茨(wéicí)（Robert Horvitz）通过研究线虫，首次揭示了程序性细胞死亡（Apoptosis）的分子机制。这一成果不仅(bùjǐn)获得 2002 年诺贝尔(nuòbèiěr)生理学或医学奖，也为后续肿瘤、神经退行性疾病等领域的研究提供了重要基础。

2002 年诺贝尔生理学(shēnglǐxué)或医学奖获得者 图片来源(láiyuán)：Nobelprize.org

为什么(wèishénme)越来越多科学家

提倡多(duō)模式生物联用？

在早期生命科学研究中，单一模式生物已能解答很多基础问题。然而，随着研究深入，科学家逐渐认识到，生命现象的复杂性远超(yuǎnchāo)预期，仅依赖一种模式生物往往难以(nányǐ)全面揭示生物机制。因此(yīncǐ)，多模式生物联用，正成为现代生物医学(shēngwùyīxué)和生命科学研究的重要趋势。

不同模式生物虽然各具优势，但(dàn)也(yě)不可避免地存在各自(gèzì)的(de)局限。例如，果蝇适合遗传筛选，却难以模拟哺乳动物免疫系统；小鼠可用于肿瘤研究，但在部分神经发育过程上与人类存在差异。因此，单一物种很难覆盖所有研究需求。

许多生命现象，如神经系统(shénjīngxìtǒng)发育(fāyù)、免疫调控、代谢疾病机制等，涉及多层次的生理与(yǔ)分子网络。通过在不同模式生物中重复验证，可以(kěyǐ)排除物种特异性影响，增强研究结论的广泛适用性和可信度。例如，某基因突变导致的细胞凋亡现象，若能对线虫、小鼠和斑马鱼都进行观察并得出结论，其生物学(shēngwùxué)意义将更具普遍性。

在今天的生命科学研究(yánjiū)中(zhōng)，不同的模式生物不再是孤立应用，而是(érshì)构成了互为补充、相互验证的研究体系。科学家们正(zhèng)通过这种“多模式联用”的策略，力求在纷繁复杂的生命谜题中，找到更加准确而深刻的答案。

从地面(dìmiàn)实验室到浩瀚太空，模式生物一直是人类探索生命奥秘的(de)重要桥梁。它们以自身的特性，推动着遗传学、发育生物学、神经科学、医学与(yǔ)农业等领域的飞速发展。

然而(ránér)，生命的复杂性远超任何(rènhé)单一物种(wùzhǒng)所能承载的范围。正因如此，科学家们正不断丰富(bùduànfēngfù)模式生物的体系，联用多种模型，力求通过对不同模式生物的研究尽可能还原生命的全貌，并在此基础上，破解更多科学难题及生命奥秘。

作者丨Denovo团队(tuánduì)